十月十二日信收到,甚喜。译致 E君函及木耳,早收到了,我竟未通知,可谓健忘,近来记性,竟大不如前,作文也常感枯涩,真令人气恼。
它兄译作,下卷亦已校完,准备付印,此卷皆曾经印过的作品,为诗,戏曲,小说等,预计本年必可印成,作一结束。此次所印,本系纪念本,俟卖去大半后,便拟将纸版付与别的书店,用报纸印普及本,而删去上卷字样;因为下卷中物,有些系卖了稿子,不能印普及本的。这样,或者就以上卷算是《述林》全部,而事实,也惟上卷较为重要,下卷就较“杂”了。
农往青岛,我方以为也许较好,而不料又受人气,中国虽大,真是无处走。
闸北似曾吃紧,迁居者二三万人,我未受影响,其实情形也并不如传说或报章之甚,故寓中一切如常。我本想搬一空气较好之地,冀于病体有益,而近来离闸北稍远之处,房价皆大涨,倒反而只好停止了。但我看这种紧张情形,此后必时时要有,为宁静计,实不如迁居,拟于谣言较少时再找房子耳。
我病医疗多日,打针与服药并行,十日前均停止,以观结果,而不料竟又发热,盖有在肺尖之结核一处,尚在活动也。日内当又开手疗治之。此病虽纠缠,但在我之年龄,已不危险,终当有痊可之一日,请勿念为要。
兄之小说集,已在排印,二十以前可校了,但书名尚未得佳者。
此地文坛,依然乌烟瘴气,想乘这次风潮,成名立业者多,故清涤甚难。《文学》由王统照编后,销数大减,近已跌至五千,此后如何,殊不可测。《作家》约八千,《译文》六千,新近出一《中流》(已寄上三本),并无背景,亦六千。《光明》系自以为“国防文学”家所为,据云八千,恐不确;《文学界》亦他们一伙,则不到三千也。
余后谈,此布,即请
刻安。
弟 豫 上 十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