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来函,于月底已到。思一别遂已匝月,为之怅然。此地虽是海滨,背山面水,而少住几日,即觉单调;天气则大抵夜即有风。
学校颇散漫,盖开创至今,无一贯计画也。学生止三百余人,因寄宿舍满,无可添招。此三百余人分为豫科及本科,本科有七门,门又有系,每系又有年级,则一级之中,寥落可知。弟课堂中约有十余人,据说已为盛况云。
语堂亦不甚得法,自云与校长甚密,而据我看去,殊不尽然,被疑之迹昭著。国学院中,佩服陈源之顾颉刚所汲引者,至有五六人之多,前途可想。女师大旧职员之黄坚,亦在此大跋扈,不知招之来此何为者也。
兄何日送家眷南行?闻中日学院已成立,幼渔颇可说话,但未知有无教员位置,前数日已作函询之矣。兄可以自己便中面询之否?
此间功课并不多,只六小时,二小时须编讲义,但无人可谈,寂寞极矣。为求生活之费,仆仆奔波,在北京固无费,尚有生活,今乃有费而失了生活,亦殊无聊。或者在此至多不过一年可敷衍欤?上月因嫌黄坚,曾辞国学院兼职,后因玉堂为难,遂作罢论。
北京想已凉,此地尚可著夏衣,但较之一月前确已稍凉矣。专此顺颂
曼福。
树上 十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