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日的信,前天收到了。法文批评等件,却至今没有收到,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一两天内,我想写信去问令弟去。
还有前一回的信,也收到的。S夫人要我找找这里的绘画,毫无结果。因为清醒一点的青年画家,已经被人弄得七零八落,有的是在做苦工,有的是走开了,所以抓不着一点线索。
我在印一本《木刻纪程》,共二十四幅,是中国青年的新作品,大约九月底可以印出,那时当寄上一本。不过这是以能够通行为目的的,所以选入者都是平稳之作,恐怕不能做什么材料。
北平原是帝都,只要有权者一提倡“惰气”,一切就很容易趋于“无聊”的,盖不独报纸为然也。这里也一样。但出版界也真难,别国的检查是删去,这里却是给作者改文章。那些人物,原是做不成作家,这才改行做官的,现在他却来改文章了。你想被改者冤枉不冤枉。所以我现在的办法是倘被改动,就索性不发表。
前一些时,是女游泳家“美人鱼”很给中国热闹了一通;近来热闹完了,代之而兴的是祭孔,但恐怕也不久的。衮衮诸公的脑子,我看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玩艺来,不过中小学生,跟着他们兜圈子,却令人觉得可怜得很。
张天师作法无效,西湖之水已干,这几天却下雨了,对于田禾,已经太迟,不过天气倒因此凉爽了不少。我们都好的,只是我这几天不在家里,大约须看看情形再回去。
先生所认识的贵同宗,听说做了小官了,在南京助编一种杂志,特此报喜。
专此布达,并请
暑安。
L 上 八月卅一日
S君及其夫人前乞代致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