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信并译稿一篇。孙公因家有电报来云母病,昨天回去了;据云多则半月便来北京。他虽云稿可以照常寄,但我想不如俟他来后再寄罢。
好在《晨报》之款并不急,前回雉鸡烧烤费,也已经花去,现在我辈文章既可卖钱,则赋还之机会多多也矣。
潘公的《风雨之下》实在不好,而尤在阿塞之开通,已为改去不少,俟孙公来京后交与,请以“情面”登之。《小说月报》拟稍迟寄与,因季黻要借看也。
关于哀禾者,《或外小说集》附录如次:
哀禾本名勃罗佛尔德(Brofeldt),一八六一年生于列塞尔密(Lisalmi,芬兰的内地),今尚存,为芬兰近代文人之冠。一八一九[九一?]年游法国,归而作《孤独》一卷,为写实派大著,又《木片集》一卷,皆小品。
关于这文的议论,容日内译上,因为须翻字典,而现在我项尚硬也。
土步已好,大约日内可以退院了。
《小说月报》也无甚好东西。百里的译文,短如羊尾,何其徒占一名也。
此间日日大雨,想山中亦然。其实北京夏天,本应如此,但前两年却少雨耳。
树上 七月卅一日
寄上《文艺复兴史》,《东方》各一本;又红毛书三本。
Ernst Brausewetter《北方名家小说》(Nordische Meisternovellen)中论哀禾的前几段:
芬兰近代诗的最重要最特别的趋向之一,是影响于芬兰人民的欧洲文明生活的潮流的反映,这事少有一个诗人,深深的攫住而且富于诗致的展布开来,能如站在他祖国的精神的运动中间,为《第一芬兰日报》的领袖之一的哀禾(J.Brofeldt的假名,一个芬兰牧师的儿子)的。
就在公布的第一册,他发表三篇故事,总题为《国民生活》的之中,他试在《父亲怎样买洋灯》和《铁路》这两篇故事里,将闯入的文明生活的势力,用诗的意象来体现了。最初的石油灯和最初的铁路,及于少年和老人的效力有种种的不同。人看出开创的进步来,但从夸口的仆人的状态上,也看出一切文化在最初移植时偕与俱来的无可救药的势力。而终在老仆Peka这人物上,对于古老和过去,都罩上了Romantik的温厚的微光。正如Geijerstam所美妙的指出说,“哀禾对于人生的被轻蔑的个性,有着柔和的眼光。这功效,是他能觉着交感,不特对于方来的新,而且也对于方去的故。”但这些故事的奇异的艺术的效力,却也属于能将这些状态纳在思想和感觉态度里的哀禾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