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野兄:

  十二日信已到,内无致共和附信。

  《白茶》或者只十三,是我弄错的,此事只可如此了结。

  北新书屋账等一二天再算详账云云,而至今未有照办者,因为我太忙。能结账的只有我一个人。其实是早已结好,约欠八十元。我到邮局去汇款时,因中央银行挤兑之故,票价骤落,邮局也停止汇兑了,只得中止,一直到现在。这一笔款只能待我到上海时再寄。

  廿九日有船,倘买得到船票,就坐这船,十月六七可到上海。

  这里的文艺,很销沈,昨天到创造社去一看,知道未名社的书都卖完了,只剩许多《莽原》。投稿于《莽原》之饶超华君,前回寄回的照相中,坐在我和伏园之间的就是他。回家路经汕头,被捕,现在似乎已释出。他是除了做那样的诗之外,全无其他的,而也会遭灾,则情形可想。但那是小地方;广州市比较地好一点。

  书面的事,说起来很难,我托了几个人,都无回信。本地,是无法可想的,似乎只能画一个军人骑在马上往前跑。就是所谓“革命!革命!”《朝华夕拾》我托过春台,没有画来,他与北新闹开,不知怎的和新月社去联合了。让我再想一想看。

  《象牙之塔》的封面,上一次太印在中间了,下面应该不留空白。这回如来得及,望改正。

  《莽原》稿已寄上一篇,我本想多写几篇这一类的东西,但开始走路之后,不知能有工夫否?此地万不愿住,或在上海小住,未知是否可能,待到后再看。此地大学,已成了现代派的大本营了。

  关于诺贝尔事,详致静农函中,兹不赘。

  创造社和我们,现在感情似乎很好。他们在南方颇受迫压了,可叹。看现在文艺方面用力的,仍只有创造,未名,沈钟三社,别的没有,这三社若沈默,中国全国真成了沙漠了。南方没有希望。

迅 九,二五。


续收到十三日来信了。共和的收单,似乎应未名社收,今仍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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