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信收到。关于称呼的抗议,自然也有一理,但时候有些不同,那时是平时,所以较有秩序,现在却是战时了,因此时或有些变动,甚至乱呼朋友为阿伯,叫少爷为小姐,亦往往有之。但此后我可以改正。
那位“古董”,不知是否即吴,若然,则他好像也是太炎先生的学生,和我可以说是同窗,不过我们没有见过面。文章当赶月底寄出。但雁君之作,则一定来不及,因为索文之道,第一在于“催”,而我们不易见面,只靠写信,大抵无甚效力也。
得来信,才知道兄亦与郑君认识,这人是不坏的。《北平笺谱》正在再版,六月间可出,也有我的豫约在里面,兄可就近取得一部,我已写信通知他了,一面也请你自己另作一信,与他接洽为要。这书在最初计画时,我们是以为要折本的,不料并不然,现在竟至再版,真是出于意外,但上海的豫约者,却只两人而已。
前几天,寄出《春光》三本,剧本一本,由郑女士转交,不知已收到否?《春光》也并不好,只是作者多系友人,故寄上。剧本译的很好,但印得真坏,此系我出资付印,而先被经手印刷人剥削了。今天又以书一包付邮,系直寄,内有旧作二本,兄或已见过,又木刻集一本,则新出,大约中国图版之印工,很少胜于这一本者,然而是从东京印来的,岂不可叹。印了三百本,看来也是折本生意经,此后大约不见得能印书了。
上海的空气真坏,不宜于卫生,但此外也无可住之处,山巅海滨,是极好的,而非富翁无力住,所以虽然要缩短寿命,也还只得在这里混一下了。
此复即颂
时绥。
豫 上 五月廿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