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丹兄:
十月廿八日信收到。你的大女儿的病,我看是很难得好的,不过只能医一下,以尽人力。
我也以为兄在平,教一点书好,
对学生讲义时,你的朋友的话是对的,他们久居北京,比较的知道情形,有经验。青年思想简单,不知道环境之可怕,只要一时听得畅快,说得畅快,而实际上却是大大的得不偿失。这种情形我亲历了好几回了,事前他们不相信,事后信亦来不及。而很激烈的青年,一遭压迫,即一变而为侦探的也有,我在这里就认识几个,常怕被他们碰见。兄还是不要为热情所驱策的好罢。
《安得伦》我这里有,日内当寄上三四本,兄自看外,可以送人。《四十一》的后记
曾在《萌芽》上登过,我本来有,但因搬来搬去,找不到了。《铁流》序
早收到,暂时无处可以发表。
日内又要查禁左倾书籍,杭州的开明分店被封
了,沪书店吓得像小鬼一样,纷纷匿书。这是一种新政策
,我会受经济上的压迫也说不定。不过我有准备,半年总可以支持的,到那时再看。现正在出资印《被解放的吉诃德》,这么一来,一定又要折本了。
木刻望即寄下,因为弟亦先睹为快也。可买白纸数张,裁开,将木刻夹入,和报纸及封面之硬纸一同卷实(硬纸当于寄《安得伦》时一并附上,又《
两地书》一本,以赠兄),
寄书店转弟收,可无虑。关于作者之材料
,暇时希译示,因为无论如何,木刻是必当翻印的,中国及日本,皆少见此种木刻也。此复即颂
时绥。
弟豫顿首十月卅一夜。
令夫人均此致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