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夜信收到。《译文》自然以复活为要,但我想最好是另觅一家出版所,因为倘与丛书一家出版,能将他们经济活动力减少,怕弄到两败俱伤,所以还不如缓缓计议。现在第一着是先出一两本丛书。
《死魂灵》第一部,连附录也已译完,昨天止又译了一篇德译本原有的序,是N.Kotrialevsky做的,一万五千字,也说了一点果氏作品的大略。至于第一本上的总序,还是请先生译阿苏庚的——假如不至于有被禁之险的话。这种序文,似乎不必一定要国货,况且我对于G的理解力,不会比别的任何人高。
当在译K氏序时,又看见了《译文》终刊号上耿济之先生的后记,他说G氏一生,是在恭维官场;但K氏说却不同,他以为G有一种偏见,以为位置高的,道德也高,所以对于大官,攻击特少。我相信K氏说,例如前清时,一般人总以为进士翰林,大抵是好人,其中并无故意的拍马之意。况且那时的环境,攻击大官的作品,也更难以发表。试看G氏临死时的模样,岂是谄媚的人所能做得出来的。我因此颇慨叹中国人之评论人,大抵特别严酷,应该多译点别国人做的评传,给大家看看。
承示洋泾浜的法国语,甚感,倘校样时来得及,当改正——现在他们还未将末校给我看。Ss,德译如此,那么,这是译俄字母的“C”的了。我所有的一本英译,非常之坏,删节极多,例如《戈贝金大尉的故事》,删得一个字也不剩。因此这故事里的一种肴馔的名目,也译不出,德文叫Finserb,但我的德文字典里没有。
关于Lermontov的小说的原文,在我这里,当设法寄上,此书插画极好,《译文》里都制坏了,将来拟好好的印一本,以作译者记念。
专此布复,即颂
时绥。
豫 上 十月二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