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珍兄:

  去年除夕的信,今天收到了。和《译文》同寄的,就是郑君所说的那本书,我希望它们能够寄到。其中都是些短评,去年下半年在《申报》上发表的。末了有一篇后记,大略可见此地的黑暗。

  上海出版界的情形,似与北平不同,北平印出的文章,有许多在这里是决不准用的;而且还有对书局的问题(就是个人对书局的感情),对人的问题,并不专在作品有无色采。我新近给一种期刊作了一点短文,是讲旧戏里的打脸的,毫无别种意思,但也被禁止了。他们的嘴就是法律,无理可说。所以凡是较进步的期刊,较有骨气的编辑,都非常困苦。今年恐怕要更坏,一切刊物,除胡说八道的官办东西和帮闲凑趣的“文学”杂志而外,较好〔的〕都要压迫得奄奄无生气的。

  《创作经验》望抄毕即寄来,以便看机会介绍。

  此地尚未下雪,而百业凋敝不堪,阴历年关,必有许多大铺倒闭的。弟病则已愈,似并无倒闭之意;上月给孩子吃鱼肝油,胖起来了;女人亦安好,可释远念。它嫂平安,惟它兄仆仆道途,不知身体如何耳。此布,即请

冬安。

弟 豫 顿首 一月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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