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姑:

  到后草草寄出一信,先到否?看母亲情形,并无妨碍,大约因年老力衰,而饮食不慎,胃不消化,则突然精力不济,遂现晕眩状态。明日当延医再诊,并问养生之法,倘肯听从,必可全愈也。

  我一路甚好,每日食两餐,睡整夜,亦无识我者,但车头至廊坊附近而坏,至误点两小时,故至前门站时,已午后二时半矣。

  北平似一切如旧,西三条亦一切如旧,我仍坐在靠壁之桌前,而止一人,于百静中,自然不能不念及乖姑及小乖姑,或不至于嚷“要Papa”乎。

  其实我在此亦无甚事可为,大约俟疗至母亲可以自己坐立,则吾事毕矣。

  存款尚有八百余,足够疗治之用,故上海可无须寄来,看将来用去若干,或任之,或补足,再定。

  此地甚暖和,水尚未冰,与上海仿佛,惟木叶已槁而未落,可知无大风也。

  你们母子近况如何,望告知,勿隐。

迅 十一月十三夜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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