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白先生:

  七月二十七日信早收到。我的病已告一段落,医生已说可以随便离开上海,在一星期内,我想离开,但所向之处,却尚未定。

  谢谢你刻的封面,构图是好的,但有一个缺点,是短刀的柄太短了。汉字我想也可以和木刻相配,不过要大大的练习。

  郝先生的三幅木刻,我以为《采叶》最好;我也见他投给《中国的一日》,要印出来的。《三个……》初看很好,但有一避重就轻之处,是三个人的脸面都不明白。

  我并不是对于您特别“馈赠”,凡是为中国大众工作的,倘我力所及,我总希望(并非为了个人)能够略有帮助。这是我常常自己印书的原因。因为书局印的,都偷工减料,不能作为学习的范本。最可恶的是一本《庶联的版画》,它把我的一篇文章,改换题目,作为序文,而内容和印刷之糟,是只足表示“我们这里竟有人将苏联的艺术糟蹋到这么一个程度”。

  病前开印《珂勒惠支版画选集》,到上月中旬才订成,自己一家人衬纸并检查缺页等,费力颇不少。但中国大约不大有人买,要买的无钱,有钱的不要。我愿意送您一本,附上一笺,请持此向书店去取(内附《士敏土图》一本,是上海战前所印,现已绝版了)。印得还好,刀法也还看得出,但要印到这样,成本必贵,使爱好者无力购买,这真是不能两全。但假使购买者有数千,就可用别一种板印,便宜了。

  总之,就要走,十月里再谈罢。此颂

时绥。

迅 上 八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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