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五日惠函并稿二本,早经收到,且蒙赠书两本,感谢之至。顷又得三月二十五日函,备悉种种。旅居上海,琐事太多,以致大作至今始陆续读毕。诸作情感诚挚,文字流畅,惟诚如来示所言,在今日已较觉倾于颓唐,不过均系旧作,则亦不足为病。《国风》新译尤明白生动,人皆能解,有出版之价值,惜此地出版界日见凋苓,我又永受迫压,如居地下,无能为力,顷已托书店挂号寄还,至希察收,有负雅意,真是十分抱歉。
木刻为近来新兴之艺术,比之油画,更易着手而便于流传。良友公司所出木刻四种,作者的手腕,是很好的,但我以为学之恐有害,因其作刀法简略,而黑白分明,非基础极好者,不能到此境界,偶一不慎,即流于粗陋也。惟作为参考,则当然无所不可。而开手之际,似以取法于工细平稳者为佳耳。
专此布复,即请
文安。
鲁迅 上 四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