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信已到,并代译的信,谢谢!
上海一切如故,出版界上,仍然狐鼠成群,此辈决不会改悔。近来始有“保护正当舆论”之说,“正当”二字,加的真真聪明,但即使真加保护,这代价也可谓大极。不过这也是空言,畏强者,未有不欺弱的。
谛君之事,报载未始无因,《译文》之停刊,颇有人疑他从中作怪,而生活书店貌作左倾,一面压迫我辈,故我退开。但《死魂灵》第一部,实已登毕。
青年之遭惨遇,我已目睹数次,真是无话可说,那结果,是反使有一些人可以邀功,一面又向外夸称“民气”。当局是向来媚于权贵的。高教此后当到处扫地,上海早不成样子。我们只好混几天再看。
书的销路,也大跌了,北新已说我欠账,但是他们玩的花样,亦未可知。于我的生活,此刻尚可无影响,俟明年再看。寓中均安,可请勿念。史兄病故后,史嫂由其母家接去,云当旅行。三月无消息。兄如与三兄通信,乞便中一问,究竟已到那边否。
专此布达,即请
冬安。
弟 豫 上 十二月十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