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以前,当我收到你问我关于“徐夫人”的信的时候,便发了一封回信,其中也略述我的近状。今天收到你廿二的来信,则这一封信好像你并未收到似的。又前曾寄《萌芽》第四期,后得邮局通知,云已被当局扣留。我的寄给你这杂志,可以在孔夫子木主之前起誓,本来毫无“煽动”之意,不过给你看看上海有这么一种刊物而已。现在当局既然如此小心,劳其扣下,所以我此后就不再寄了。
杭州和北京比起来,以气候与人情而论,是京好。但那边的学界,不知如何。兄如在杭有饭碗,我是不主张变动的,而况又较丰也哉。譬如倘较多十分之六,则即使失了饭碗,也比在北京可以多玩十分之六年也。但有一个紧要条件,总应该积存一点。
《骆驼草》已见过,丁武当系丙文无疑,但那一篇短评,实在晦涩不过。以全体而论,也没有《语丝》开始时候那么活泼。
捉人之说,曾经有之,避者确不只达夫一人。但此事似亦不过有些人所想望,而未曾实行。所以现状是各种报上的用笔的攻击,而对于不佞独多,搜集起来,已可以成一小本。但一方面,则实于不佞无伤,北新正以“画影图形”的广告,在卖《鲁迅论》,十年以来,不佞无论如何,总于人们有益,岂不悲哉。
这几年来又颇懂得了不少的“世故”,人事无穷,真是学不完也。伏园在巴黎唱歌,想必用法国话,我是——恕我直言——连伏园用绍兴话唱歌,也不信其学得好者也。
迅 上 五月廿四日
斐君小燕诸兄均此致候不另 景宋附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