懋庸先生:

  十九日信收到。《新语林》第二期的文章很难说,日前本在草一篇小文,也是关于清代禁书的,后来因发胃病,孩子又伤风,放下了,到月底不知如何,倘能做成,当奉上。闲斋尚无稿来,但有较长之稿一篇在我这里,叫作《攻徐专著》,《自由谈》不要登。其实,对于 先生,是没有什么恶意的,我想,就在自己所编的刊物上登出来,倒也有趣,明天当挂号寄上,倘不要,还我就好了。

  《动向》近来的态度,是老病复发,五六年前,有些刊物,一向就这样。有些小说家写“身边琐事”,而反对这种小说的批评家,却忘记了自己在攻击身边朋友。有人在称快的。但这病很不容易医。

  不过,我看先生的文章(如最近在《人间世》上的),大抵是在作防御战。这事受损很不小。我以为应该对于那些批评,完全放开,而自己看书,自己作论,不必和那些批评针锋相对。否则,终日为此事烦劳,能使自己没有进步。批评者的眼界是小的,所以他不能在大处落墨,如果受其影响,那就是自己的眼界也给他们收小了。假使攻击者多,而一一应付,那真能因此白活一世,于自己,于社会,都无益处。

  但这也须自己有正当的主见,如语堂先生,我看他的作品,实在好像因反感而在沈沦下去。

  《引玉集》的图要采用,那当然是可以的。乔峰的文章,见面时当转达,但他每天的时间,和精力一并都卖给了商务印书馆,我看也未必有多少工夫能写文章。我和闲斋的稿费,托他也不好(他几乎没有精神管理琐事了),还是请先生代收,便中给我,迟些时是不要紧的。

  此布,即颂

时绥。

迅 上 六月二十一日


  因时间尚早,来得及寄挂号信,故将闲斋(=区区)稿附上了。 又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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