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卅一日信收到,小说四篇,次日也到了,当即写信去问书局,商量加入,尚无回信,不知来得及否。至于《安得伦》,则我以为即使来得及,也不如暂单行,以便读者购买。而且大书局是怕这本书的,最初印出时,书店的玻璃窗内就不肯给我们陈列,他们怕的是图画和“不走正路”四个字。
病重之说,一定是由吐血而来的,但北平报纸,也真肯记载我的琐事。上海的大报,是不肯载我的姓名的,总得是胡适林语堂之类。至于病状,则已几乎全无,但还不能完全停药,因此也离不开医生,加以已渐秋凉,山中海边,反易伤风,所以今年是不能转地了。
猴头已吃过一次,味确很好,但与一般蘑菇类颇不同。南边人简直不知道这名字。说到食的珍品,是“燕窝鱼翅”,其实这两种本身并无味,全靠配料,如鸡汤,笋,冰糖……的。
它兄译集的下本,正在排校,本月底必可完,去付印,年内总能出齐了。一下子就是一年,中国人做事,什么都慢,即使活到一百岁,也做不成多少事。
关于《卡巴耶夫》的几篇文章上的署名,是编辑者写的,不知道他为什么想了这么一个笔名。上月他们分两次送了稿费来,共十五元,今汇上,请便中一取。此杂志停刊了,数期停刊的杂志,上海是常有的,其原因除压迫外,也有书店太贪,或编辑们闹架。这里的文坛不大好;日前寄上《作家》一本,有弟一文,写着一点大概,现在他们正面不笔战,却在小报上玩花样——老手段。
有答 E的一封信,想请兄译出,今寄上汉文稿,乞便中一译,无关紧要,不必急急的。
专此布达,并请
暑安。
弟 豫 上 九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