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三信收到。昨天看见《新小说》的编辑者,他说,金人的译稿,已送去审查了。我想,这是不见得有问题的。悄太太的稿子,当于日内寄去。但那第三期,因为第一篇是我译的,不许登广告。
译文社的事,久不过问了。金人译稿的事,当于便中提及。
《死魂灵》第三次稿,前天才交的,近来没有气力多译。身体还是不行,日见衰弱,医生要我不看书写字,并停止抽烟;有几个〖个〗朋友劝我到乡下去,但为了种种缘故,一时也做不到。
近来警告倒没有了,这是因为我们自己戒了严,但真也吃力。
黑面包可以不必买给我们了。近地就要开一个白俄点心铺,倘要吃,容易买到了。
此复,即请
俪安。
豫 上 六月二十七日
刚要发信,就收到廿五来信了。出刊物而终于不出的事情,我是看惯的了,并不为奇。所以我的决心是如果有力,自己来做一点,虽然一点,究竟是一点。这是很坏的现象,但在目前,我以为总比说空话而一点不做好。
中国人先在自己把好人杀完,秋即其一。萧参是他用过的笔名,此外还很多。他有一本《高尔基短篇小说集》,在生活书店出版,后来被禁止了。另外还有,不过笔名不同。他又译过革拉特珂夫的小说《新土地》,稿子后来在商务印书馆被烧掉,真可惜。中文俄文都好,像他那样的,我看中国现在少有。
你说做小说的方法,那是可以的。刚才看《大连丸》,做得好的,但怕登不出去,《新生》因为“有碍邦交”被禁止了。我看你可以留起各种稿子,将来按时代——在家——入伍——出走——编一本集子,是很有意义的。
我并未为自己所写人物感动过。各种事情刺戟我,早经麻木了,时时像一块木头,虽然有时会发火,但我自己也并不觉痛。
豫 又及 六,二七,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