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日来信收到。我们都好的,但想起来,的确久不寄信了,惟一的原因是忙。从一月起,给一个书坊选一本小说,连序于二月十五交卷,接着是译《死灵》,到上月底,译了两章,这书很难译,弄得一身大汗,恐怕还是出力不讨好。这是为生计,然而钱却至今一个也不到手,不过我还有准备,不要紧的,请勿念。其次,是孩子大了起来,会闹了;别的琐事又多,会客,看稿子,绍介稿子,还得做些短文,真弄得一点闲工夫也没有,要到半夜里,才可以叹一口气,睡觉。但同人里,仍然有些婆婆妈妈,有些青年则写信骂我,说我毫不肯费神帮别人的忙。其实是照现在的情形,大约体力也就不能持久的了,况且还要用鞭子抽我不止,惟一的结果,只有倒毙。很想离开上海,但无处可去。
寄E的信,还来不及起稿子,过几天罢。茀的信我没有收到,当直接通知他。插画本《死灵》,如不费事,望借我看一看。
今天托书店寄出杂志一包,是寄学校的。还有几本,日后再寄。
专此布复,并颂
春绥。
弟 豫 上 三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