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奉到十八日惠函,同时亦得家母来书,知蒙存问,且贶佳品,不胜感谢。三月二十八日函早到,以将回国,故未复,其实我之所谓求学,非指学校讲义而言,来书所述留学之弊,便是学问,有此灼见,则于中国将来,大半已可了然,然中国报纸,则决不为之发表。危言为人所不乐闻,大抵愿昏昏以死,上海近日新开一跳舞厅,第一日即拥挤至无立足之处,呜呼,尚何言哉。恐人民将受之苦,此时尚不过开场也。但徒忧无益,我意兄不如先访旧友,觅生计作何事均可耳。
我本拟北归,稍省费用,继思北平亦无噉饭处,而是非口舌之多,亦不亚于上海,昔曾身受,今遂踌躇。欲归省,则三人往返川资,所需亦颇不少,今年遂徘徊而终于不动,未可知也。此间已大有夏意,樱笋上市,而市况则萧条,但时病尚不及北平之盛,中国防疫无术,亦致命伤之一也,但何人肯虑及此乎?贱躯如常,眷属亦安健,可告慰。此复,即颂
佳胜。
迅 启上 五月三夜
令夫人并此致候,世兄均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