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您“五一”那天的信,不禁失笑:君培真倒黴,連這點兒福氣也沒有!
“詼諧”。好!
這兩字掉句文,便是“玩世”。
我曾對您說過(您還記得不?):“與其傲世,毋寧玩世。”
我只對令昆仲、君培和馬季高七八人詼諧不來。其餘的,我總是信口開河——善意的或惡意的。
原始人的生活,是我們所讚美的。
但我們卻日趨於“貧嘴”和“尖刻”了。這都是社會所激成的呀!
常和屏兄通信。(每週至少一封信。)
最近我寫了篇小說,《嫉妒》,今日早晨,給他寄去。我並囑咐他千萬給您和君培寄去一閱。大約下禮拜三以前,你們總可以看見的。
《反目》,到京沒有?您看了,有什麼意見?我總覺得那篇中的女主人,是“可憐的我”的寫照。不知您同君培亦同有此感否?全稿在屏兄處,若要看時,可開信和他要。
昨晚偶有感觸,寫了兩句:
我罵人家是“小孩子”,
我又誇獎我自己是一個“小孩子”。
人家是“沒有出息”的小孩子,
我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
一樣的字面兩樣的解釋:
我真是個“孩子”見識呢!
暑假我很想晉京,只是拿不穩。
一則要看經濟;二則蔭庭不日臨盆,我急於在假中回去看她:所以此時說不定呢。
您近日用什麼功?看什麼書?
君培的稿子,怎麼樣了?
職業章程,回頭再說吧。
顧隨 五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