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得手札三紙,草草作此一信,不罪,不罪。
玉言道兄法席
苦水和南 七月十七日
春夏間移居南官坊口廿號。
一週來監試閱卷,眠食俱不得安,信之草草亦自有其不得不草草者在。諒之,諒之。
苦水又白
未分一首
未分乾坤着腐儒,漫從故我證新吾。中宵幻夢燈明滅,一枕遊仙事有無。天道何干馬生角,春光已老燕將雛。高樓極目愁無際,又見殘陽下碧蕪。
讀《宋書·蕭惠開傳》有感作
除卻新詩費剪裁,睡餘無事且徘徊。寂寥深巷塵仍至,舒捲閒雲雨未來。三尺短垣延扁豆,數間老屋蔭高槐。階前悉種白楊樹,絕憶當年蕭惠開。
拙作《臨江仙》之“屹”字,是“我行荒草裏”,上座如今所改之“煢”字,是“汝又入深村”,呵呵。
苦水又書 同日
老杜“暗水”十字中,若改須改“帶”字始得,若“流”定是“流”,改不得也。老衲小詞中“千秋”十字中,若改須改“屹”字始得,若“明”定是“明”,亦改不得也。上座肯老衲麼?若肯,即休去;若不肯,則再起一番葛藤。老杜之“帶”字或者也改不得,一改也許便非少陵詩法。若老衲之“明”字,卻斷斷乎改不得,一改便非苦水口吻。所以者何?苦水作品原不講字法故。上座於此定是又不肯老衲。然而老衲今日腰痠臂疼,只能寫到者裏,若肯,則“風月誰家不是鄰”;若不肯,則“家家有塊遮羞布”也。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