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書信集一九四二年五月二十一日

莘園兄:

  《譯叢補》自攜來之後,每晚燈下讀之,覺大師精神面貌仍然奕奕如在目前。底頁上那方圖章,刀法之秀潤,顏色之鮮明,也與十幾年前讀作者所著他書時所看見的一樣。然而大師的墓上是已有宿草了。自古皆有死,在大師那樣地努力過而死,大師雖未必(而且也決不)覺得滿足,但是後一輩的我們,還能再向他做更奢的要求嗎?想到這裏,再環顧四周,真有說不出的悲哀與慚愧。在我,是困於生活(其實這也是託詞),又累於病,天天演着三四小時單口相聲,殊少餘暇可以寫出像樣的作品來的。十年前作的一篇小說《佟二》已在《輔仁文苑》上登載出來,可惜社中只送我一本,未能相贈爲憾耳。夜深,甚草草。此頌

著祺


  詞改既,附寄,外有銘武所作詩詞各一章。

顧隨拜手 五月廿一日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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