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隨書信集一九五三年十一月十一日

季韶老弟如晤:

  秋間得手書,知夏間曾以事進京。其時家六吉弟亦正在津。頗惜吾輩今茲不復能如往日之自由散漫來去從心,遂致弗克一聚。思之悵悵,如何可言。比起居何似?館事或不似教務之忙碌乎?本擬早日作復,適值編寫“戲曲發展小史”講稿,日日念茲在茲,不能分心,遂乃遲遲以至於今。稿迄月初始寫定,即付油印,印得後當寄呈一份,令吾弟一看,知我學識有無長進,且乞指正其誤也。

  到津之後,凡百俱好,體力腦力都較病前不壞。惟時時苦兩足無力,不能走長路;又每每做浮腫:此則病以前所未嘗有。韓退之文中有所“軟腳病”,得勿將此即是耶?所幸每週三小時課,刻又只開“戲曲選”一門,尚不至覺累,此則可慰錦注。

  津門立冬前後並無雪雨。惟十餘日來薄陰不散,書齋獨坐,頗有寒意。宿舍內有暖氣設備,學校已決定生火,惟尚不知煤費如何交納耳。

  燈下作書,不能悉意。專此,敬頌

冬祺 並祝

宇佟女弟健康

顧隨再拜 十一月十一日


  近以學生實習,無課可上。天寒懶於出門,日唯有中譯本蘇聯小說自遣。雖不能說每本書皆能令人百讀不厭,要是萬壑爭流、千巖競秀,各自有其引人入勝之處。而《遠離莫斯科的地方》一書,三大巨冊,以三日讀竟,甚佩其精神偉大、文字離奇。今日開始看《斯大林全集》第一卷中之《社會主義還是無政府主義》,適已讀終篇,再三嘆息非斯人不能爲斯文也。似較之主席“矛盾”、“實踐”兩論更爲深入而淺出也。

  京女終於被派到崗位上去,刻在京府前街幼兒園工作。需人固不能幼稚教育爲然已。此間亦甚苦於缺乏人手,蓋非人之難,而才之難耳。振華又每每生病,此甚可憂,以繼任者無人也。  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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