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

  真的我忘了問你,爲着多說閒話的緣故,你生的那東西完全消退了沒有?

  居然還有人約我遊虞山去,即使有這興致,你想我會不會去?除非去跳崖(那倒是一個理想,不讓什麼人知道,也不讓你知道,等你回到家鄉的時候,你想不到我的幽魂就在離你咫尺之間),否則倘你不在常熟,我怎麼也不會到那裏去的,雖然即使你在家,我還會不會再來也成爲問題,即使我願意來,你敢不敢勞駕我當然更成爲問題。總之我和虞山的緣分,正像和你的一樣慳,將來也只有在夢想中再作寂寞之孤遊而已。

  肯不肯仍舊稱我爲朋友?你的冷酷的語調給了我太悽慘的惡夢,我寧願你咒我吐血。雖然蒙你說過你愛朱朱的話,我是不願把你一時激動的話當作真實的,只要你不怕我,像怕一切人一樣,我就滿足了。

  嫌不嫌我絮瀆?

  願你無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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