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是什麼東西,盧騷的《新哀洛綺思》(師範英文選第三冊選入,這種物事好教學生!以文章而論,歌德的《維特》當然好得多了),戀愛,戀愛,那種半生不熟,十八世紀式的戀愛,幼稚而誇張,無謂的sentimentalism,佳人+才子+無事忙熱心玉成好事的朋友+扭扭捏捏不嫉妒的“哲學的”丈夫,這位丈夫,是盧騷特創的人物,篇中誰都佩服他,實際是最肉麻的一個。

  你不用賭神發咒我也早相信你了,前回不過是尋晦氣的心情,其實我總不怪你。

  我頂討厭中國人講外國話,並不因爲我是個國粹主義者,如果一個人能夠講外國話,講得比他的本國話更好的話,那麼他盡有理由講外國話,否則不用獻醜爲是。

  好人,我永遠不對你失望,你也不要失望自己。

  我希望你不要用女人寫的信紙。

  我以爲理髮匠非用女人不可,有許多理髮匠太可怕,噁心的手摸到臉上,還要碰着嘴脣,叫你嘗味它的味道。嘴裏的氣味撲向你鼻孔裏,使人非停止呼吸不可。中國人喜歡捶背狠命扒耳朵,真是被虐待狂。

  傷風好了沒有?你真大嬌弱。

  我不笑,不是不快活,無緣無故笑,豈不是發瘋。

  後天星期日。

  接到你的信,真快活,風和日暖,令人願意永遠活下去。世上一切算得什麼,只要有你。

  我是,我是宋清如至上主義者。

  人去樓空,從此聽不到“愛人呀,還不回來呀”的歌聲。

  願你好。

Sir Galahad


  P.S.我待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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