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在茅亭裏看雨、假山邊看螞蟻,看蝴蝶戀愛,看蜘蛛結網,看水,看船,看雲,看瀑布,看宋清如甜甜地睡覺。

  我覺得我已跟殘廢的人差不多了,五官(想來想去只有四官,眼耳口鼻之外,還有那一官不知是簡任官還是特任官)都已毀損,眼睛的近視在深起來,鼻子的左孔常出鼻血,左耳裏面近來就睡時總要像風車一樣哄隆哄隆搧了一陣,嘴裏牙齒又有毛病,真是。

  一切興味索然,活下去全無指望,橫豎頂多也不過再有十年好活,我真不想好好兒做人,恨起來簡直想把自己狠狠地糟蹋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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