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人叫我不許和你寫信,那我一定要急得自殺,然而一方面覺得非寫不可,一方面又真是沒有可寫的話,如之何如之何!

  好容易謅出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少年,他愛了一個女子,一共愛了三年六個月,她還不知道她自己被愛着。那一天他悶不住了,紅紅臉孔對她說“我愛你”,剛說了個我字,莫名其妙地心中想起,“國家快要亡了!”嚇了一跳,愛字上半個字只說了一半,便不再說下去,紅紅臉孔轉身而去。後來她嫁了人,他仍舊一聲不響地愛着她,國家仍是快要亡了的樣子,他很悲傷,不知道如何是好。

  因爲華北已失去而不準人寫風花雪月的詩,寫慣新月體現代體的新詩的,一定要轉過來學馮玉祥體,總不大妥當。馬賽歌是一支好曲子,但說法國革命成功是它的功勞卻太誇張了吧。你看這一段話和上面這故事有什麼關係?

  我廿二上午動身回家,廿六晚上回到上海,因此你在二十至廿四之間如有信寫給我,請寄到我家裏,我會盼着你的。

  玻璃窗上有很美的冰花,今天我正式穿皮袍子,去年新做的,一直擱在箱子裏不穿。

  我待你好,愛你得塌糊塗。

白癡 十八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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