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歡喜叫我朱先生我總不懂,簡直使我很悲哀。
我知道你成績並不壞,如果從來不曾用過功,更見得你的天才,因此不用再自謙了,如果你門門功課拿1,我也不見得會更愛你一些。
我要寄一些外國花紙頭給你。
No.1 “Scenes Galantes” of the Romantic Period(十九世紀法國名畫四幀)
No.2 Sleeping Beauty(色粉素描)
No.3 獵人與梟(水彩)
No.4 舞蹈素描六幀
No.5 畫人謔畫九幀 附說明
很精美的印刷物,收到後告知我一聲。
我想你得不得了,怎麼辦?幾時才許我看見你?我明知你並不欺負我,但總覺得似乎你欺負我一樣。地球明年要和某行星相碰,我們所處這一帶很有陸沉的危險,要是不能多見你幾次面,豈不令我飲恨而長終?
又怨又氣又恨又傷心,你的來信也不能使我略快活一點,很想發神經病打地上滾。
我確信你是個女人,但我害怕你不大能做得來女人,正如你做起男人來也要失敗一樣。
不騙你,從那天爲了你做了一次阿木林後,一直抱悲觀到現在,時間重得拖都拖不動。
房間裏是狗窩一樣糟,窗外是單調的房屋和半片灰黑的天,耳朵裏是怪難聽的無線電播音和隔壁不斷的放自來水的聲音。一個黃昏從八點到十一點之間,那間洗臉室浴室兼廁所是永遠沒有空的,心煩的時候聽着那種水聲簡直要發瘋。其實如果有眼睛而不能見你,那麼還是讓它瞎了吧,有耳朵而不能聽見你的聲音,那麼還是讓它聾了吧,多少也安靜一點。只要讓心不要死去,因爲它還能想你。(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