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

  心裏說不出的惱,難過,真不想你竟這樣不瞭解我。我不知道什麼叫作配不配,人間貧富有階級,地位身分有階級,才智賢愚有階級,難道心靈也有階級嗎?我不是漫然把好感給人的人,在校裏同學的一年,雖然是那樣喜歡你,也從不曾想到要愛你像自己生命一般,於今是這樣覺得了。我並不要你也愛我,一切都出於自願,用不到你不安,你當作我是在愛一個幻像也好。就是說愛,你也不用害怕,我是不會把愛情和友誼分得明白的,我說愛,也不過是純粹的深切的友情,毫沒有其他的意思。別離對於我是痛苦,但也不乏相當的安慰,然而我並不希望永久廝守在一起。我是個平凡的人,不像你那麼“狂野”,但我厭棄的是平凡的夢。我只願意憑着這一點靈感的相通,時時帶給彼此以慰藉,“像流星的光輝,照耀我疲憊的夢寐,永遠存一個安慰,縱然在別離的時候。”當然能夠時時見見面敘敘契闊,是最快活的,但即此也並非十分的必要。如果我有夢,那便是這樣的夢,如果我有戀愛觀,那便是我的戀愛觀;如果問我對於友誼的見解,也只是如此。如果我是真心地喜愛你(不懂得配與不配,你配不配被我愛或我配不配愛你),我沒有不該待你太好的理由,更懂不得爲什麼該忘記你。我的快樂即是愛你,我的安慰即是思念你,你願不願待我好則非我所願計及。

  願你好。

朱 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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