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书信集一九二三年四月二十七日

杕生兄:

  前奉寄短诗数章,和文言散文一篇,想来都已接到。我近日了不长进。刘次箫(还有女高师校长,北大一位预科教员)自青岛旅行回京,路过济南。连喝了两天酒,游了一天湖,上了一趟开元寺。今天我乏得不得了;次箫也上了火车了。

  兄与伯屏近何作?对于我的短诗,千万来个批评的信。因为这是试作,不知道是成功,抑是失败,所以很愿意知道读者的批评。

  《反目》系近作;那一篇《美丈夫》,是去年春日的作品;因为原稿遗失,这是新又补作的。现在都剪下来,给您和伯屏寄去。《美丈夫》我还没有存稿,看完后,请再寄回。那篇《反目》不必寄,就请伯屏兄代为保存吧!

  《反目》比较的算满意之作。不知二兄以为何如?女职的学生们看见,都大发其同情心,并且替篇中的女主人,极抱不平。我的作品,近渐趋于“清一色”的“女性崇拜”。(大约我之文学上的归宿地,即在于此矣。)篇篇都带些灰色的色彩——苦中之安慰,笑中之泪。女生在班上,常说我的作品,对于女性未免有点侮辱。我极力解说:她们这种见解是种误会。她们近来被我征服了,渐渐对于作品中的主人表同情了。近来的成绩,不过如此。

  烟瘾越发大了;每天要用十五支“大喜”烟——这也是一种无聊的表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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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杕生,我们两人,近日觉得比同校读书时,更为亲密而且更相了解了。并且您和伯屏都因为我的关系,彼此亲密,了解。这通是神秘而又美满的事呢!

顾随 四月二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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