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信收到了。桓武星期日上午来师院(星期六日晚上,他因为参加他们教师学院庆祝苏联国庆晚会,没有来)也看到了。关于公债票,他自言自语地说:“我哪儿知道哇?”我听着很有趣,仿佛他于此事,毫不相干,就如同我在咱们家里似的。
听桓武说,这一星期他要回家看看(发下工资来了,不是吗),即使不回家,他一定也有信给你,所以我不打算写信了(根本也没有事可写)。但方才孙亮贞给你娘送来一张今日晚上八点廿分的电影票。她去看去了。预料她必须十一点左右才能回来,大夫也没有来,我一个人坐着怪无聊的,所以终于动了笔。
连上这一次。娘在这十天之中,看了三次电影了(足见她兴致好)。第一次看的是印度片《两亩地》。第二次看的是苏联片《玛琳娜的命运》。每次回家之后,都满口夸好。我就是不敢问她。一问,她就说个没完;而且怎么说也说不周全,外带着“没听头儿”,虽然她还是满口夸好。
上两次,都是同高家一家人去的,票,也是高家代买的。今儿个本没说去看电影。原故是王主任有一张晚场票,她病了,不能去,送了亮贞,亮贞又转送了来的。也不知是什么片,我猜想不是三个大男人(《忠诚的友谊》),便是一个小孩(片子名,我此刻说不上来了)。
我本没有什么不大舒服,只是“缺觉”(看马卡连柯的《论共产主义教育》,累着了。这部书真好,你真应该好好地读一读。只怕你没工夫)。这两天,精神、兴致都好。一样不好的是腰疼。天气冷上来了,而且见了冰,学校里还没有生火。不过看情形也快了。工人同志已经检查、修理过了锅炉。
桓武若回去,娘想托他给之平带几块钱去。之平想来也够穷的了。
问你和你一家人好。
爸爸 十一月八日晚八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