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应该寄吾兄一函,但日来被炜谟缠得要死。我几乎成了他与学校里的传信使者,此苦是第一遭吃也。
到此之日,夜间便失眠一整夜。两三日来又忙于收拾书籍,搬取行李,忙得头晕目眩。此间比京中为热,今日有雨意,差凉爽可居。兄近何作?直馆宜稍加扫除,俾可以安居读书。兄年来太劳苦,此后可力求休息。第一先去妄想。妄念不除,不独非入道之基,且亦非养生之法也。事来则做,做罢便休——甚至不“罢”亦不再思念。兄如能如此做去,身心两方面,皆有益处。“求人不如求己”,“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是之谓矣!然此理兄岂不知?特做不到耳。
季韶信由问生兄转来。据云吉林仍无人,我不去,你去亦无问题。然兄不独意不欲赴吉,且势亦有所不能也。顷已复函,详述一切矣。勿念。季弟病了一日,但遂即大愈。据云愈后精神益佳。
匆匆不尽。
祝愉快
弟随顿 卅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