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书信集一九四七年十一月十五日

  日前曾奉上一书,想已见之矣。立冬后天气益寒,病夫难堪也,如何,如何!

  玉言曾致两问,苦水至今未答。其一是《游春记》下卷末折之估价,其一则是小说中之大义儿。玉言可人,但亦未免可恶,何以向不佞致此二问?苦水于此亦有报复之法,即是禅宗大师之八个大字:“生也不道,死也不道。”管教玉言而今而后如不能自家解决,便直向此两问下疑杀去。

  刻有一事拟烦玉言臂助,即希首肯。不佞读语录,常见大师举诗为禅下注脚,如“熏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及“一把柳丝收不住,和烟搭在玉阑干”之类。苦水读书有限,记性平常,多不悉原句是谁氏之作,玉言肯为我找出其娘家来么?如肯,再商量第二步办法。明知玉言课忙,未便以此相烦,但左思右想,除玉言外,更无第二人可帮苦水此忙。才难不其然乎?莘上座、孟大师皆不能入苦水此选。奈何,奈何!诗稿一折是上月为玉言所写,兹附上。字尚可看,惜太俊耳。此上

玉言道兄史席

苦水再拜 十五日灯下


  上曰“道”,下曰“史”,苦水老眊,希见恕也,呵呵。

又白


  拙作仍希代抄寄津《民国日报》社。加标点为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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