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末尾的一段。我在开端曾说:
自违绛帐,时驰葵思。昨得家严转来手谕。敬悉吾师自美返国,仍长女师;棫朴作人,桃李日盛。缅想昔者,立雪程门,春风坐我,向往仰止,何能自已?!又蒙以国文教席见嘱,益深铭感!
何如?你大约也以为不坏吧!但是屏兄你看:我的傲骨哪里去了?我是这样一个色厉而内荏的人。人家待我有半点好处,我总是念念不忘,提心在口;不惜用了过剩的字眼去恭维人家!到底是没出息!
说了半日,却忘记告诉你女师校长是谁。齐国梁,字璧亭,大约是盐山——不,宁津人。他曾在日本东京毕业,与次箫同在英语部。前三年由直隶教育厅官费送往美国。今年才回来,仍回女师校长原任。我在中学时,他曾教过我,算是我所遇见的第一位好英文老师。若是没有他教我一年,怕我考北洋大学也考不上哩。女师校中,据我所知,尚有其馀在中学时教过我的四位。说起齐先生来,你也应该知道他。
今儿下午上街特为送快信去。顺便把在炮台上照的相片给季韶寄去。但是夹起皮包走过跑马场时,忽又想起为什么不一块儿给屏兄寄一张去。但是晚了,不愿意再跑回来。再过一半日,心平静下去,再说吧。
写了这么一封信,累了一头汗。心粗气浮,大谅也不是一个什么担当大事业的人物吧?
杨晦在天津什么学校教书,请告诉我。宋还吾的通讯处知道吗?
此颂刻安
弟随再拜 九月七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