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几封信,我统统没有回信。原因是:懒、忙和病。去年冬和今年春病了两次,来势不善,很像在京大病时的情形,好处是还能睡得着觉。到如今也还是天天注射葡萄糖,吃维他命丸,烤电。每星期有四堂课,讲讲书,编编讲义,再学习学习政治理论,下剩的也就是有限的气力了。前两天,津市政协开会,我就告了假,不曾出席。六十岁的人,素常又多灾多病,不承认“老”也不行了。
知道你娘很好,而且有意到津住些日子,非常之高兴。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能来。可别说了不算呀!你妗子还好,现在正在拔牙,预备拔完了再镶。你三姐在京,仍任刘海胡同小学教导主任。桓武调津教师学院教书。三姐有意请求也调津,尚未提出。之燕去年国庆节派到津医学院做助教,现在在津总医院作主治大夫。之平在京实习,今夏毕业,不知将来分配何处工作(家里没有人去新疆)。之京仍在京府前街幼儿园工作。她于去年国庆节前被吸收入党(候补期一年,今年该转正了),又曾三次被评为北京市青年教师优秀工作者,得有奖金和奖状。现在正准备升大学。
你要升学,很好。不过你要求我指教和帮助,我可有点儿“抓瞎”。舅舅念书向来是“多里捞摸”,从不会抄近道,走巧门。现在你要临阵磨枪,我那一套使不上了。我又不能指给你“近道”,给你找些“巧门”。昨日给之京去了信,问她可有些什么新鲜“着儿”,如有“升学指导”一类之书,等我找两本给你寄去。不过你也别净指望着这个,要紧的还是:马上赶快温书。
你的数学既然差些,那么,就考中国语文系吧。
累了,不写了。
祝你成功!
舅舅字 四月廿七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