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十时得兄书,敬悉种切。大氅倘衣庄允许带至津,便可教它带去;因它是字号买卖,决不至于骗人也。
昨日发一函,谅已入目。因一日未出门,故薄暮时步行至学校,借办公楼公用电话,思与兄一谈,其实亦并无要紧事。不图又正值吾兄外出也。不知看馆人与兄又说什么,恐又惹得兄悬悬耳。
连日来精神甚困顿。此亦不尽是饮酒至醉之故。心情既不佳;而又只是抓书看,未免至于劳耳。因念身心如此不健,将何以善其后耶?今日假寐一小时,如眠如醒,亦殊不解乏。以读书又费脑子,因整理案上迩来随手抛置之书籍。碌碌一时许,亦无甚不舒;乃坐下吸一支烟之后,竟吐了一口血。痰盂中水清,血色殷红,连吐数口,皆然。甚为惊讶。继续吸烟,则又心跳头晕。嗟乎!弟如染肺疾,则不将更为吾兄累耶?但祝老天可怜,勿苦我过甚而已。
自念或不是肺疾。何者?弟今年处郊外,空气殊佳。文课事较津为轻;当不致使肺受病。适才吐血,或是吸烟过多,又以天寒,时在炉前取暖;当是鼻腔干燥,稍带血丝也。
星期二来时,以汽车甚严密,又行速,始终未觉冷。弟手亦未冻,仅略有些皴而已。以弟之室终较直馆室中为暖,而弟又不须于八时以前出门之故。
弟此时忽思倘月薪发下,仍当于礼拜二日入城。礼拜四日下午返校。季弟若来,可于廿九日来海淀,小住两日,卅一日下午,当一同再晋城。何如?
此请炉安
弟随顿 廿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