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曰摈去通用陈言腐语。如今南社人作诗,开口“燕子”“流莺”“曲槛”“春风”等,已毫无意义,徒成一种文学上之俗套(Literary Convention)而已。……
二曰复用古字以增加字数。……字者,思想之符号。无思想,故无字。……字数增而思想亦随之,而后言之有物。偶一翻阅字典,知古人称二岁马曰“驹”,三四岁马曰“
”,八岁马曰“
”,白额马曰“
”,马饱食曰“
”,二马并驾曰“骈”。又知古人称无草木之山曰“岵”,有草木之山曰“峐”,小山与大山相并,而小山髙过于大山者曰“峘”。其余字有精微之区别者,不可枚举。古人皆知之,而后人以失学与懒惰故,乃皆不之知,而以少许之字随便乱用。后人头脑之粗简可知。故吾人须增加字数,将一切好古字皆为之起死回生。……
三曰添入新名词。如“科学”“法政”新名字,为旧文学所无者。
四曰选择白话中之有来源有意义有美术之价值者之一部分以加入文学。然须慎之又慎耳。(八月八日来书)
觐庄以第二条为最要,实则四事之中,此最为似是而非,不可不辨。他日有暇当详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