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四日)
吾近来所以不惮烦而琐琐记吾所持见解者,盖有故焉。吾人平日读书虽多,思想虽杂,而不能有有统系的理想,不能有明白了当之理想。夫理想无统系,又不能透澈,则此理想未可谓为我所有也。有三道焉,可使一理想真成吾所自有:
一曰谈话 友朋问答辩论,可使吾向所模糊了解者,今皆成明澈之言论。盖谈话非明白透澈不为功也。
二曰演说 演说者,广义的谈话也。得一题,先集资料,次条理之,次融会贯通之,次以明白易晓之言抒达之;经此一番陶冶,此题真成吾所有矣。
三曰著作 作文与演说同功,但此更耐久耳。即如吾所持“大同主义”(Cosmopolitanism or Internationalism),皆经十余次演说而来,始成一有统系的主义。今演说之日渐少,故有所触,辄记之此册(上所记甚零星细碎,然胜不记远矣),不独可以示他日之我,又可助此诸见解令真成我所自有之理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