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五日追记)
余于六月十六日至绮色佳。去此八阅月矣。此次归来,恍如游子归其故乡,甚多感喟。戏谓此次归绮色佳为“小归”,明年归国可谓“大归”耳。小归者,归第二故乡也。大归者,归第一故乡也。
在绮留八日,客韦女士之家。
在绮时往见勃尔先生(George Lincoln Burr),与谈历史考据之学。余告以近治先秦诸子学,苦无善本。所用皆刻本,其古代抄本已无觅处,至竹书则尤不可得矣。是以今日学者至多不过能作许多独出心裁之读法(Reading),及许多独出心裁之讲解(Interpretation)而已矣。推其至极,不能出“猜测”之外。其猜之当否,亦无从知之。诸家之得失正如此猜与彼猜,相去一间耳。彼善于此则有之,究不知孰为正猜也。
先生亦以为不幸,谓“当着力访求古本。古本若在人间,或在地下,则今人之穷年注校,岂非枉费时力?西方新史学初兴之时,学者亦枉费几许有用之精神时力为笺校之工夫。至近世始以全力贯注于寻求古本原本耳。”先生因命余读:
Farrar: History of Interpretation
Isaac Taylor: History of the Transmission of Ancient Books to Modern Times(1827)
F. G. Kenyon: Transmission of Knowledge
〔中译〕
法拉:《解释之历史》
伊萨可·泰勒:《古本至当代之传递史》(1827)
F·G·肯杨:《知识之传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