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取喻雎鸠因聚处,更无他义待推寻。
“挚而有别”原非误,负了鸳鸯鸿雁心。
二
“此亦淫奔”只四字,莫须有狱较虛心。
先生史续春秋后,一往闲情如许深!
三
“见鳏夫而欲嫁之”,无题竟被后人知。
锦瑟一篇空想象,何妨武断学经师?
此亦冤枉朱元晦也。朱子注《诗》三百篇,较之毛传郑笺已为远胜。近人不读书,拾人牙慧,便欲强入朱子以罪,真可笑也。“挚而有别”,本之毛传,郑笺因之,并非朱子之言。“见鳏夫而欲嫁之”,亦本诸郑笺。郑笺原文为“时妇人丧其妃耦,寡而忧是子无裳无为作裳者,欲与为室家”。朱子删其繁文,改为“有寡妇见鳏夫……”耳。毛传郑笺乃并“此亦淫奔”四字亦不敢道,其为奴性,甚于宋儒,何啻伯什倍乎?今戏举数例以实吾言:
(一)“遵大路兮,掺执子之祛兮,无我恶兮,不寁故也。”序谓“思君子也。庄公失道,君子去之,国人思望焉。”传笺因之。
(二)“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序谓:“刺忽也。郑人刺忽之不昏于齐。……齐女贤而不取。卒以无大国之助,至于见逐,故国人刺之。”传笺因之。
(三)“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序曰:“刺忽也。不能与贤人图事,权臣擅命也。”传笺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