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三〇年四月十三日

屏兄如晤:

  返燕大後,身體非常疲乏,但亦只是想睡,並無其他不適。飯量尤其好。總之,病已深,非加意調養,不能恢復健康。不過病是慢性之病,非安心戕賊,亦不至崩潰而不可收拾也。弟性本近收斂,年來不自檢點,時復蕩閒越檢。今有此病在身,不得不時時小心,亦休養之善策耳。

  攜來之兩幅畫,即懸於書屋北山牆上,尚不醜。惟以配置論,不免單調。下月發薪後,當購一兩幅風景畫片,裝鏡張掛。至“水間奇貓”先生所畫之兩張水彩畫,即釘在吾兄所書單條之左右:紅紅綠綠,頗饒青年氣。倦讀之際,偶一仰頭,便復見之,增加興趣不少。不知我何以與涿縣人如此有緣也。

  昨日君培不曾來,今早得其來信,據說其令妹自黑龍江來平,君培不得不招待,故不能來燕大。想其令妹大概是因爲奔喪南下耳。

  季高亦有信來,渠此刻住前門外天泰店,大約公事甚忙,不克來弟處;問我有空晉城否。又正值明日有課,弟以病軀,不願受顛簸,遂不復入城,甚悵然也。

  兄何時返涿?星期六?弟此周擬不入城。但兄如不回府,則弟或入城,亦未可定,不過亦甚難說。囊中錢不充足;戲既不能聽,書又不能買,進城去,亦殊無大興趣。

  兄連日精神何似?至以爲念。寒暖不時,眠食仍望時時注意爲要。

  心跳症仍不愈,甚苦,如何,如何?

  專此敬祝平安

小弟弟隨敬白 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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