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六年六月九日

屏兄:

  昨日早晨得五日書。知款已寄到。晚間自報館歸來,又得六七日所發兩函,敬悉種切。同時又接ㄘ君函,大略如兄函中所言——作繭自縛,不能解脫,如何可言!如何可言!稍暇當去函慰藉之。

  我頃就報館編輯事,則晉京一事,自當作罷;恐暑假更不得返里省視也。職務所繫,更恐不得早日赴濟南,奈何,奈何?!前日曾致君培一函,仍勸其南下。學校方面,欠薪不成問題,準可提前發給;報館月薪八十元,既是現洋,又不積壓,尚屬痛快。故馮至不欲南來則已,如欲南來,經濟方面,完全不用顧慮也。

  弟雖不能早赴濟南,但君孚與夢華必能出實力相助。兩君雖系粗人,對吾輩頗能以誠相見。託之以事,定能得其臂助。兄對君孚儘可不客氣。他所提議之事,兄如不以爲然,便可駁回。君孚決不能怪兄,此弟所敢擔保者也。

  弟前日致漢錫一書,詢其病狀何似。並附致培翁一函,說了許多面子話,囑其遇事可以前輩自居,對於吾兄可以立於指導之地位。弟以爲有此一說,彼此中間可以免去許多隔閡,兄以爲然否?與漢錫書中,亦有此意。囑其千萬不要客氣;吾兄有不知不能者,千萬爽直地相告相助。原弟既不克早晉省,兄與劉府上少一傳話之人,不得不如此說,以希免去誤會耳。

  青島太舒服,今日(九日)上午有霧,下午五點時,降疏雨一陣。弟通身袷衣,並不覺燥。想濟南此時,揮汗如雨,通宵不能成寐。昨在報館,聞人言濟垣天氣已達百度,弟聞之深以爲憂,視赴濟爲畏途。請兄勿恨弟之沒氣力,弟近來實在是精力日減,豪氣漸衰也。

  時局甚平靜,季弟準可到時南下,勿慮。

  與壽潛合影一片,奉上。

  又二寸片一張,乃在海中所攝,惜太小耳。

  此請刻安

弟顧隨再拜 九日夜十一時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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