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十五日、十六日

屏兄:

  上禮拜五雨雪竟日——聞濟南來人言,是日曆城大雨——日來遂驟寒。弟已易小毛皮襖,室中未生火,仍不暖也。

  十日以來,不知以天氣故,抑事忙,竟心浮得坐立不安。星期日夜間與慧修瞎跑了一氣,仍是一無所可。明日又該作文,一有卷子,更不能爲自己做事矣,奈何,奈何!

  十一日函久已接到,天寒手冷,遂未即復,諒之。昨日有書致季弟,勸其年假由省城走,以吾兄“願意早一日見他”爲辭。季弟心情靡定,或竟改計,亦未可知。至兄之打算,弟亦不能代爲計劃。應否回家,兄自主張可耳。以弟之意,兄仍須回家“周旋”爲宜也。

  弟回家與否,經濟不成問題,兄勿事過慮。惟久無作品,愧對馮至而已。

  此請刻安

弟隨 十五日夜半


  《沉鍾》社友人努力向上,弟有落伍之嘆矣。


  昨夜寫的信未發,今日又得十三日書。送劉府禮甚豐,可謂情義具盡;即奉告伯母大人,亦必深加獎許也。至兄做衣服,尤屬正當。兄之心情,弟甚能瞭解。至兄寫長信,怕我嫌煩,則過慮矣。弟與慧修在此間每談及吾兄,亦嘗以“能瞭解伯屏之爲人”自負。豈有讀長信而嫌煩之理?

弟隨又白 十六日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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