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八年八月二十九日

哥哥:

  前次手書並健翁函均悉。今次又得廿八日信,知哥哥在平已有數校相邀請,至以爲慰。季韶在西山,不能常進城。杕生又去豫。哥哥若再來津,劍君一人在平,未免寂寞。況以種種便利上計算,哥哥自以留平爲得。萬望遇事勿氣餒;貞甫尚敢在北平做英文教員,以兄之道貌岸然,乃不敢自信能做北平中等學校之國文教員耶?兄太不開展,遇事多憂鬱,試思此非與自己過不去而何?人生艱難,我亦承認。然亦何至與自己過不去方爲痛快乎?此後愁飲悶睡,都宜革除。縱不能全去,亦以縮至最小限度爲宜,至囑!

  此間學校改歸市立,以教職員及學生全體反對,又歸沉寂。然市教育局至今尚無一學校屬其直轄,則其不能忘情市內各中等學校,自在意中。八月經費本有日內發放之說,乃遲至今日,尚無消息。此後能否按月照發,乃學校自身有無變化,更不可知。北平學校,市內有專款供給,經費自較津市爲鞏固。兄之留北平,未始非計也。

  此復,即頌秋祺

小弟弟隨白 廿九日


  杕生弟卅號未必能成行。以弟預算,南下之期,當在九月初間耳。(此亦日前閱報,見平漢路鐵橋沖毀,始有此揣度耳。)刻暫不知信。渠在開封是第幾中學,地址何在,祈轉詢示知,以便通信。

  漢錫無信,亦未見其來此。津浦既無直達北平車,諒渠北上,必在津小做耽擱。如到,當以快函通知,勿念爲禱!澗漪久未通訊,至今尚未到校,想仍在涿尚未動身也。過平時,不知渠究往見吾兄否?

  貞甫今日來校,適弟外出,留片而去。大約無甚事也。

又白 同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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