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四年七月十五日

伯屏大哥:

  前後凡三致書:一寄京北池子寓所,一致涿城,一寄直館。想陸續都已入覽。得十二日雨中賜書,愁苦哀怨,若不能自已:憂能傷人,弟甚願兄之再勿復爾爾也。

  青島陰雨連綿,雖在仲夏,已似初秋。雨中不能出遊,次簫以洗海水浴傷足,不能打乒乓。弟則以初出水火,登茲衽席,吃睡而外,讀作都無可言。昨夜君培寢後,勉強起草一篇小說,盡三紙,不能支,乃就寢。今晨起而讀之,纖弱無力,大非作《生日》時手筆。豈作文亦有關於天時地利耶。尚未完卷,脫稿後當能奉上使兄一讀耳。

  次簫忙碌猶昔,洛平又來,吹毛求疵,次簫當更不得安閒也。

  君培甚好,作詩,作散記,讀德文,讀中國小詞,無入而不自得。

  陳翔鶴謂弟有中年情調,弟亦不能否認之。然回念前塵,“是時諸客,我年最少,意氣之盛……”又不禁感慨系之了。


收拾鉛華歸少作,


屏除絲竹入中年。


噫!屏兄,我既入中年,兄亦老矣。幸努力加餐飯。扶波據鞍,矍鑠自喜,雖老猶可用耳。

  此祝健康

弟隨再拜 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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