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五年八月十日

  得四日手書,祗悉一切。

  家居甚無聊。及門諸子,亦不通問聞。以弟所知,則投考北大者蓋無一人。陳鍈與曹淑英或能投考女師大。然並此亦在不可必之例。家庭與經濟都有問題。即幸而能北上,而考取與否,亦不可知。以此告兄,更增兄悵惘耳。

  季韶書中語甚雋。“屏兄只會開步向前走,不知向後轉。”此正是屏兄長處,在季韶之意,亦未必不是以誚君者贊君耳。總之,我與君培諸人,只會談生活,歌詠生活,讚美生活,而實際上並不會生活。會生活者屏兄耳。所以者何?因爲屏兄只會向前走,而不知向後轉之故。

  家居毫無成績,以腳氣故,並不敢近酒。過濟時當與兄痛飲一場也。舍弟詩數首,附呈,博一粲。並祈轉示君培。

  伯屏大兄秋祺

弟隨拜手 十日



天爲藍所染,烏鴉如墨玷。仰望庭樹間,鳥巢爲煙掩。風景真是好,佳氣無褒貶!
醉後無所慮,獨將酒樓據。日暮轉家來,幸有杖藜助。身臥涼牀上,星光滿天著。金爐香已殘,腹中若敗絮!
雲散四方霽,不將柴扉閉。出遊見煙霞,燦爛色美麗。花中一杜鵑,耳聰心甚慧。試問誰之魂,人曰是古帝。
眉長壽亦介,飲酒在公廨。忽聞響三聲,皆言棟樑壞。細視無所傷,衆說是妖怪。
乘舟入東汶,忽聞胡琴韻。燦爛霞縱橫,中心真不慍。偶聽吹玉笛,乃在長沙郡。毛丘葛生蔓,昔嫩今不嫩。今已尺餘矣,昔者兩三寸。伯叔莫充耳,憂心何悶悶!助我斬賊首,好消心頭恨!
西陽復返照,返照入古廟。廟中有神像,塑雕最巧妙。何以知巧妙?二目發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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