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九年三月七日

屏兄:

  家居甚安閒,爲享受安閒之故,諸知交處遂無一函。累兄惦念,不罪,不罪。

  到校後得漢璽轉來一函,得悉近況。不知刻尚任北師課不,念念。孔生事甚不易謀,此間不用女書記,而他處又無門徑也。如遇機緣,自當爲力。

  季弟事太拖累,弟當初亦未慮及此,深恐溫泉辭職不易,致延擱女師課程。原季弟之意,在多支溫泉一個月之薪水,但又恐薪水不易到手,又生其他枝節耳。此間新教員發二月份薪水五成,此亦歷年慣例,前未言及,茲特補告。

  “無病”“味辛”兩詞,在師大號房寄售,不知能“發市”否。鄭因百又勸我並詩亦付印,刻尚無此意,且亦無此力也。如有餘款,或先將小說付排耳。

  舍下甚平安,承問特告。惟去歲夏季駐兵,冬季鬧匪,兩次損失,不下數千元;年關時,幸能補還息借諸款,閤家均認爲意外之幸。諸弟皆屆學齡,刻肄業中學者已四人。即將來學費,亦屬不貲。弟之長女,依舊俗已是結婚之年,小者亦須上學讀書。凡此種種,皆是打破弟數年來之夢想,使之漸入於現實之境。每一思及,惆悵不能自已,如何,如何!?

  弟禮拜一日夜八時到校,連日上課,體乏未復,匆匆作書,不盡縷縷。稍暇,當再詳函。

  此祝康愉

弟隨白 三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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