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六年四月九日

屏兄如晤:

  前函諒達。計此時弟致ㄘ君之函,當亦遞到。惟ㄘ生今日尚無覆信,未免令人焦燒耳。

  弟今年怕是又要倒黴。膠中教務擔任得很覺勉強,裏裏外外,到處都是荊棘;以次兄之才,尚且“玩不轉了”,何況於憨頭憨腦之老顧?今茲復不自量,欲供給ㄘ君升學。知我者謂我喜事;不知我者,飛短流長,又將造出許多是非。然平素書牘往來,動以前輩自居;若至今日而坐視伊之陷落而不一引手援,伊將謂我何?即伊不言,我獨不愧於心?!

  季弟書來,謂將於十年之後,從事於“寫”;並勸我多讀多寫。我已覆函勖勵之。中有云:“勉旃吾弟,勿爲劍霞君所笑!”此不近於玩笑耶?!同時君培亦有書至,謂《浮海》已登《國民新報》副刊,催我趕緊作東西爲《沉鍾》補充篇幅。我此刻不獨事忙,且心緒欠佳,如何能安心寫東西?即煩我兄函ㄘ君,命伊趕急將餘舊作《狗吃猴》寄來。其實此稿亦非得意之作,必須大加削改,始能付印也。

  京中似甚平安,但報載聯軍逼北京,飛機並擲炸彈,殊可慮!弟近中已有三個月不得家信,不知何故。亦姑置之!我對於家真有“若存若亡”之感想也。

  此請春安

弟隨敬白 九日晚夜半


  速函ㄘ君,並速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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