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六年九月二十八日、二十九日

屏兄:

  廿四日書敬悉種切。弟到津即奉一函,想已入覽。刻已上課兩日,學生頗歡迎。同事皆俗物,凡來者一概不假以辭色;明知此非做事正規,但在此身心交疲之際,且圖眼下清靜而已。

  學生甚活潑,但太能嚷——天津味兒也。一發問,則應者如雷。弟在青時,每作雋語,無一笑者——或不解,或不敢。此間則大異:雋語一出,笑聲鬨堂上震屋瓦。弟因思長此下去,亦屬匪宜,當使一小厲害,使伊們知我非易與者。

  此間薪水無指望,教育經費拖欠至廿個月矣。校中月發生活維持費卅元(此事弟已告兄否)。弟月底到,僅得十五元,尚不夠我買書之用也。所幸此間人自爲政,論調與教材,尚可隨意支配,爲差強人意耳。

  北京畿輔中學校址在何處?再來函請示知。勿忘,勿忘!

  此請刻安

  今日始致季弟一函。

弟隨頓 廿八日


  星期日與慧修在南市玩了大半日。他在校亦終日閉戶讀書,不與同人往來。所幸同文書院校址甚好,野水平疇,有田間意味。至女師校址,則勝濟南女中一間耳。賤軀傷風漸愈,但疲乏不可支。多日不犯之耳鳴,又發現,頗惱人也。

  學生程度尚好,較濟南女中及青島膠中爲優。一年級作文甚明淨可觀。

  今夜雨,大寒,可衣棉。令人思念歷下及海上不止。

廿八日


  學生程度尚好。一年級生優者可作四五百字之通順白話文。二年級尚未見課作,據云亦不壞。

廿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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