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盧伯屏一九二五年十一月十九日

屏兄:

  書並近作五律一首,今日(十八日)下午接得,至以爲慰。弟日昨有書奉上,此刻已忘記說的都是些什麼矣。旭初輓聯事已代辦,致謝。

  大作尚不甚支離。惟第三聯下句“分”字韻太糟,似不如改作“深情帶酒醺”。上句若作“葉老經霜豔”,則對句便可作“情深帶酒醺”矣。又第二聯上句“人人”兩字亦太死板,不如作“世人”。然“世人皆黷武”五字亦太武斷也。此詩若令季韶見之,又將以爲太幼稚矣。

  曹生之文,我尚未批閱。昨亦有函寄渠,但並未談到那篇文。此後弟若加批,亦不得不加小心,或多作獎勵之語矣。可笑吾輩一番熱心,反若處處帶有權術色彩。使夫已氏知之,不知又將作何種侮蔑之語!

  昨日發信最多,大約在五封以上。內一函致漢錫,請介紹入環球世界語學會,並匯去會費五元。大約以此種關係,弟與渠函件往來,當更密切也。至晚到陰曆年底,必向鵠子上射發一箭,中不中只好聽天由命矣。

  笑話真可笑。我一人歪在牀上看着信幾乎笑出聲來。山東有一位議員,開信與廳長,爲其父謀一位置,即稱其父曰“敝父親”,可與兄函所舉之“敝母”做一對。父母也,而至於敝,是亦父母之厄運也!一笑。

  大局漸趨和平,至可喜。京津車大約是照常開行。昨得君培一函。弟所訂購(在京北新書局)之書——如《蘇俄文藝論戰》及魯迅之《熱風》——都已前後寄到。觀郵件之無阻,可證時局之平靜。

  書不盡意。

  即候刻祺

弟隨頓 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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